郎洵自从入京之后,女儿大仇得报,而他得了端王府里侍卫的暗中照拂在茶楼开场说书,租个大杂院,日子也能过得。
他将自己受到的照拂归于杜欢,总觉得是因为杜欢的原因才让自己有了活路,故而视她为恩人,听到外间传的沸沸扬扬之事,暗中寻思此事大约与她有关,在外还替她发声。无奈喜欢八卦绯闻大约是人类的一大爱好,任何时候总有人对严肃的东西敬而远之,却喜欢听别人身上发生的三角故事。
况且此事的两大男主身份非同一般,一位是来使的魏国太子,另外一位是燕帝长子,单这两位冲冠一怒就足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故事的女主人公还是魏国国师的小弟子,写进书里都足够成为传奇话本,够说书先生吃一阵子了。
郎洵心里如此这般想着,又暗暗遗憾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是自己的恩人,特意歇了半日,从茶楼提了两斤点心前来探病:“端王殿下的身体要紧吗?”
杜欢在前院偏厅见他,还颇为意外:“先生怎么过来了?”
郎洵便将市井传言复述了一遍:“我听说端王殿下受了伤,忙来探病,只是外间传言太过难听,也不知道谁想要往殿下跟姑娘头上泼脏水。我是断然不能相信的,姑娘也千万别在意。”正要论恩情,端王替他女儿报了大仇,不比杜欢恩情少,只是端王殿下身份高贵,他无缘亲近。
杜欢正愁如何为自己正名,见他来了忙道:“郎先生请坐,我正想着去请你呢。”端王殿下补无端抹黑成恋爱脑,还是很脑残的那种,这与未来明君的形象不符,杜欢定然要为他正名。
郎洵受宠若惊:“姑娘想见我,派人给小老儿传个话,小老儿定然过来,哪用得着请字。”
“要的要的。”杜欢从来不敢小看了耍笔头子跟耍嘴皮子的人,耍笔头子的会让你遗臭万年,耍嘴皮子的能让你深陷舆论的汪洋,几时淹死都察觉不到。
两人已经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也成就了郎洵人生的高光时刻——为燕帝说书。
虽然他是后来才知道的,但那也足以傲视同行,在说书人圈子里引起轰动,并成为洛阳城说书人之首。
杜欢一经提起再次合作,郎洵便连连应承:“小老儿一定按照姑娘所说去做。”他并不明白后世有个“政治正确”的词儿,但已经在经年的说书生涯中学会了最为实用的生存之道。
当日,杜欢与郎洵在端王府偏厅两个时辰,芳晴茶水点心都跑了好几趟,约莫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去修竹堂回话。
“姑娘她跟那位老先生还在说话。”
“说了什么?”
“姑娘不让奴婢听,偏厅只有她跟那位老先生。”
半个时辰之后,芳晴再来,有了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