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宴会具体发生了什么,外界的人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猜想。那天不只是何卫土觉醒了精神力场——其实人们很早就觉得他是迟早要觉醒的,因为他是神明的父亲。事实上,听说了赵开阳在宴会上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话语,有很多他身边的人短短几天内都觉醒了精神力。傅无锋、柳环、花落雨,还有很多完整地听说了“神谕”的其他人。

    在赵开阳看来,他只不过是治愈了自己生身之父的心理创伤,卸下了另一些人的心理负担。但是在外面的人看来,赵开阳则是大展神威,施展神迹,让其他人觉醒了精神力。因为在他们看来,到现在为止,赵开阳身边的亲信本来是普通人的,全部都觉醒了魔力,还有二十多人觉醒了精神力,这不可能是侥幸和偶然的。

    但不管赵开阳是能给人心理治疗,还是能提供并不存在的“精神力觉醒药剂”之类的灵丹妙药达成的这种效果,对于外界的人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大家就认准了一件事:能做到这种事的赵开阳是千真万确的神,去聆听神的教诲,去侍奉神去吧。

    骨子里并不信神的盛州人尚且千方百计跟随赵开阳,那么对于骨子里笃信神明的锡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何卫土觉醒精神力场之后的两个月里,又有两百多万锡安人浩浩荡荡奔涌到了乌林岛。其中固然有几十万奴隶是乌林岛当局按计划买进来的人口,但更多的还是自己跑来的,有些奴隶主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奴隶一起过来。

    还有一群特殊人群也过来了,那就是锡安各大宗教几十种教派的最高神职人员。他们热闹哄哄地跑到星城来,纷纷扰扰地要求“觐见”神明。赵开阳一开始置之不理,因为在他这种钢铁理工男看来,什么神明啊魔鬼啊妖怪啊,天堂啊地狱的全都纯属胡扯八扯,不值一提。但这些人越聚越多,声势越来越大,而且要么哭天抢地,声嘶力竭,狂呼乱叫,要么虔诚敬拜,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恶意,也看不出他们会带来什么害处。

    于是赵开阳干脆下令一次性接见所有前来“觐见”的十七种宗教的领袖和代表们。其中的很多种宗教,比如雷神教和天神教,天国教和绿色教,彼此都是互相敌对的。平时若是让他们坐一起都很难,偶尔还要互相残杀一下,但现在竟然要一起朝觐同一个“神”,简直是人间的奇迹。

    纷纷扰扰中,锡安众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朝觐代表团,在一个指定的日期进入赵开阳的宫殿。

    众锡安人走进赵开阳外观上看极为高大壮丽的宫殿,发现这座建筑的装修极为朴素,很多地方只不过是用简单的金箔贴了一些墙面。盛州的建筑雕梁画栋,锡安的建筑到处都是人物和神像的装饰,相较之下,赵开阳的宫殿除了巍峨壮丽之外,简直就是个寒酸极了的地方。而且由于装修和装饰始终没有完成,绝大多数地方都显得比较单调简单。

    里面的气氛也不庄严凝重,总是有形形色色的人走来走去,还互相交谈争论,简直是旁若无人。

    “神真是简朴啊,竟然用黄金做装饰。”有人想。

    “这宫殿里也没有几个侍者,卫兵数量也很少。”另一个人想。

    “比起宫殿,这里更像一个会堂。”

    经过一个门口的时候,他们老远就听到门里面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顿时吸引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几位宗教领袖的注意。门半开着,只见里面是一个大讲坛。讲坛的主席台上坐着一个女人,台下则密密麻麻地坐着大群的人,都是些身穿法袍的大魔法师,在那里屏气凝神地听那女人讲话。一群群青年学子或者站在走廊上,或者坐在阶梯上,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背后的白板。整个数百平米的房间里人挤人,挤得密密麻麻,唯有那讲坛上的女人一个人站着,周围没人敢靠近。

    “咦,那不是大贤者吗?”宗教领袖中也有人认出了台下听讲的第一排人里面有一个老人穿着锡安的服饰,仔细看看,原来是锡安大贤者松拉图。他正好坐在第一排离门比较近的位置上,跟他并排的则是四五十个一百多岁的老头老太。从座位上看,他坐得有点偏。

    大贤者是锡安的精神领袖,也是锡安最强大的士八达王国和神圣同盟的国师的地位,在场的宗教领袖基本上个个都认识他,或多或少崇拜他。有人跟他打招呼,惊动了里面不少人,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大贤者听到了,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向台上的女人点头致歉。坐在门边的人则毫不客气地把大门关紧了。

    那位不知什么教派的大主教正惊讶间,另一个人则施展了一个低级魔法,试图听听讲坛里面都在讲些什么,却惊讶地发现魔法被反弹了回来,根本无法穿透金属大门。